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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相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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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雨淅淅瀝瀝落至傍晚, 重昭往那山坡走後, 林輕瑤覺得可能這是入夢最慘的一次,沒地方躲雨,而且也不知何處藏身, 還必須看著那兩人, 不能讓他們消失了,現在的懷玥和尤蕓兒不一樣,前者根本沒有生前之後的記憶,相當於再次經歷一次, 只有這個幻境的記憶,相當於只是停留在慕扶朗夢境之中相遇前的記憶。

走後的林輕瑤兩人在慕扶朗他們遠處的一棵枯樹背後,將那些枯枝全部扔開以後, 以後發現一個只能勉強容兩人擠下的壁洞,不是特別深,只是能稍微避一下雨,而且剛好從這可以看到懷玥他們那個雨棚的影子。

昏入半沒, 大雨將至, 林輕瑤的布履以及那裙擺早已被浸濕,上面也都被雨泥染的臟亂不堪, 被風一吹,她冷的雙腳開始發顫,雙手緊緊握在一起,下意識的往重昭背後躲,想讓他擋去一半的風雨。

重昭露出的那只眼斜睨林輕瑤的身形一眼, 手往外一伸,壁洞前一丈內的雨就停了,也沒有風再吹過來,林輕瑤躲在重昭他身後,沒看到這變化,只是感覺風意弱了些,比剛才來說好了些,但她歸功於是因為躲在其身後的原因,所以當重昭走了出去,她有些慌了,看著他的背影問道:“下雨你要去哪”

待看到外面一丈內的雨都沒下了,只餘地上幾處水潭告訴她剛剛這裏卻時有雨,也明白定是重昭設了結界才會這樣,可他為什麽一開始這樣做,非得淋了雨才這樣,但一時埋怨之後,也恢覆過來,畢竟至少現在沒有吹風淋雨了,稍微暖和了些,重昭出去後,林輕瑤才坐在了洞裏的幹枝上,將袖口的水給揪幹,本還想將鞋子脫下來,但重昭萬一馬上就回來看到就不好了,遂打算還是忍忍。

本就在外不遠的重昭,在坡下拾了些未被雨淋到的幹枝扔在洞口,掌心生火,飄至柴堆之中,立馬火就燃了起來,林輕瑤立馬往火堆處靠近,驅除身上的寒冷,重昭也進來,站在她的面前,輕聲道:“把鞋襪脫下來。”

林輕瑤被他嚇了一跳,自己雖不是那在乎這禮節之人,但將腳在他目光下露出來,也是有些難為情的,所以也沒有動手,只是將他望著,目中顯得有些氤氳,自己將雙腳抱著,一臉的拒絕。

重昭笑了笑,蹲下身來與她平視,溫聲道:“如果你想要我來的話,我也可以幫你動手。”

林輕瑤仿佛受到巨大的驚嚇,隨著重昭壓低身後,她往後挪了幾步,從來沒聽過他這樣的語氣說話,更別說笑著對她了,沒有直接給他一巴掌,已經是她最大的忍耐了,誰知他還靠近自己,還說幫她脫鞋,他瘋了嗎?

林輕瑤雖是那麽想,但迫於萬一他的講的是真的,自己還是默默盯了盯自己的鞋子,心道:不就是脫靴嗎,脫就脫!

重昭見林輕瑤已經將那濕透的布履脫了下來,脫鞋襪之前還瞪著雙目盯著他,遂才坐在一旁背對著她,說道:“聽話才對。”

要不是礙於此時這個境況,林輕瑤實在是想將手中的布履扔到他頭上,按捺住跳動的眉頭,才將布履放在火堆旁,再也不吭聲,只是她總覺得剛剛重昭的語氣和那人很像,是自己幻聽了嗎,林輕瑤突然想將他面具摘下來,看看他的樣貌究竟是什麽樣子的。

仿佛知道林輕瑤所想,重昭回頭看向了她,本打算偷偷瞄一眼的林輕瑤,好像被人抓了現行一般,有些做賊心虛的別開了眼,將自己的腳縮回了衣裙之下。

兩人這邊有結界護著,還有火堆生起,也就沒有那麽寒冷,而那邊陋棚之中的二人卻有些淒慘了。

大雨來襲,這陋棚有些支撐不住這風雨的吹打,四處開始漏雨,縫隙中也吹進冷風,沒有多餘衣裳的慕扶朗本就有些體弱,此時更是覺得自己身上開始發冷,到後來牙唇輕顫,抵禦不住這冷風,懷玥見此將自己包袱中的衣物蓋在他身上,但依舊沒有好轉,把所有幹草鋪在漏雨的地方後,懷玥自己將順手撿的蓑衣脫下,但身上還是被打濕一些,她懷中護著的幹柴只是沾了些雨水,還未濕透。

可試了半天,這火怎麽也生不起來,懷玥看那躺在一旁的晏朗已經開始迷糊起來,嘴裏不知道念叨說著些什麽,她就搖頭嘆息著道:“也不知道是哪的乞丐,被打的這麽慘!”

要是慕扶朗現在醒著定會罵回道:對本太子來說,你才是乞丐,你全家都是乞丐!

可惜他現在已經辨不清夢和此時了,懷玥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發燙,聽著晏朗嘟囔說道:“我不要,不要,母後為何要這樣,可不可以原諒辰弟弟,他不是故意的!”

懷玥也沒聽清說了些什麽,他聲音太小,更何況外面雨聲狂作,遂又向他靠近,耳朵湊近想聽清他在說什麽。

晏朗眉目緊皺,額頭已冒出些許汗意,湊近的懷玥才聽清一句,他有些痛苦道:“不痛,不痛,以後我不會與你為敵的。”

懷玥也摸不清他說的是什麽,心想可能是有人打他吧,自己從他身上的拿的東西應該是偷的吧,然後被人發現了,才挨了一頓打,他還真是仁心把錢財都給了她,還不予她計較,想到這懷玥覺得他更加可憐了,將自己的外衫又給他披上。

但是晏朗一直叫著冷,可懷玥也沒了衣物再給他,只好將一些幹草鋪在他身上,然後將他上半身抱在懷中,她小時候發冷時,沒錢去找大夫時,小青也是這樣的抱著她,稍微會好一些,她將晏朗抱得久了,手有些累了,也就躺在幹草上將他上半身抱緊,頭枕在他胸口之上,迷迷糊糊睡了過去。

翌日。

林輕瑤是在一陣尖叫聲中被嚇醒的,不過這聲是從遠處傳過來的,睜眼先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是否淩亂,,但映入眼簾的是一件黑衣,上面還有些紫線繡的羽毛在衣襟處,林輕瑤竟有些發怔,這紫色羽毛好像在哪見過,但一擡眼就對上了沒有著外袍的重昭,連忙清醒過來,將衣袍遞給他,有些不自然說道:“多謝!”

重昭沒有猶豫,接過衣袍穿上,回道:“你不用如此拘謹。”

林輕瑤只能幹笑兩聲,心道:怎麽可能!!!

二人尋聲前去察看,看到也被慕扶朗吼聲震醒的懷玥,正在捂著耳朵說道:“你幹什麽!我好心救你,你還推我!”

慕扶朗有些沒搞清楚情況,自己眼睛一睜就看見這個女人躺在自己懷中,還沒有穿外衣,以前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場景,但一般是在自己的府裏,軟香玉懷之中,哪像現在在這荒郊野外被一素未蒙面的女子這樣對待,也不知她做了些什麽,內心有些無法接受,慕扶朗有些感覺自己被占了便宜一樣。

但怕把她嚇走以後,自己真就橫屍野外了,於是慕扶朗臉上卻帶著一絲紅暈說道:“那姑娘也不用抱小生這麽緊吧,男女……有別。”

林輕瑤聽到慕扶朗說這句話沒忍住笑出了聲,慕扶朗這樣的反應是怕懷玥丟下他一人在這,所以才這樣表裏不一,要不是以前聽過太子的作風,她都快相信了慕扶朗的說的話,好一個

俊俏的落難公子。

誰知懷玥根本不在乎,理了理自己發髪,將他身上那件外衣拿回來穿上後,又將他腿上的藥換了下來,才回道:“不就是抱了一下,沒什麽的。”

慕扶朗突然覺得她一定是一個久經風塵的女子。

懷玥卻認為此人一定是一個事多的麻煩精。

此後的幾個時辰,更加讓雙方覺得自己的認知是對的。

懷玥見雨停後又去撿了些草藥給他其他傷包紮了上去,誰知那晏朗竟然扭扭捏捏紅了耳朵,將他大腿的傷口又重新包紮了一下,然後又扔給他幾個新找得野果,因這個地方荒成這樣,根本沒什麽好吃的果子,所以能找到的野果必定也十分澀口,晏朗說了一口又吐了出來,問道:“沒有其他的東西可以吃了嗎?”

懷玥沒好氣回道;“沒有。”

晏朗不死心,又繼續問道:“就沒有野雞……魚……飛鳥……什麽的嗎?”

懷玥勾起了嘴角冷笑一聲,說道:“閉嘴。”

待到午時,白日浮了出來,雖與烈日不同,還好有了些熱意,懷玥將頭發散開,去往河邊洗了洗 ,同時將那濕透的外衣也洗了,回到雨棚時,只剩一件外衣,青絲齊腰,還光著腳站在慕扶朗面前,他有些恍惚,差點以為這是送上門的肥肉,定了定神,看向懷玥的清容又多了些警惕。

慕扶朗心道:果然是風塵女子,千萬不能再這被這人騙了過去,不然自己的清白都沒有了。

林輕瑤看到此處,轉頭看向重昭也正看向懷玥的方向,遂咳了一聲。重昭聽到動靜後就轉了過來盯著她,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,疑惑說道:“可是感染了風寒?”

那重昭的手放在她頭上是,林輕瑤只覺得他手冰冷刺骨,不禁打了一個寒顫,重昭好像意識到自己的手冷,趕緊將手拿開,說道:“抱歉。”

林輕瑤覺得他手如此之冷,因與昨晚脫不開幹系,心中也有些愧疚,連忙回道:“無妨。”

重昭不知為何,聽到她這聲回話笑了一下,嘆了口氣後,又道:“把手給我。”

林輕瑤遲遲未反應過來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只回了一聲:“啊?”

重昭深知等林輕瑤把手放在自己手中是不可能了,遂直接抓起她的手合掌。林輕瑤有些錯愕,不知道他要幹什麽,但當掌中傳來微微熱意,身體中的寒氣被逼了出去,才知道原來他只是驅寒而已。

不知是他傳來的熱意,還是自身的原因,林輕瑤覺得自己臉頰有些溫熱。

有時瞎想也不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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